第48章(第2页)
荒郊夜晚,月明星稀,我凭树望月,本平静的心却突然撞入了关于母后的记忆。
那日张御息所言或许并非空穴来风,宋恪虽暴虐但也不是个傻的,看到我西征也必然会有强烈的危机感,保不准趁空而入在京城做些小动作。
母后尚在深宫中,如今可安好?虽然她待我不似个寻常母亲,但总归血浓于血,我纵是心肠再硬,也不可能全然不在意她。
可是每每想到她,我便会想起她看向我时的眼神,我一直以为我像极了她的金丝雀,可如今细细想来,怕是连她的金丝雀都不如。
至少她没有用看世上最不净的眼睛看过她那只宝贝金丝雀。
若我就此死在玉伽关,或于夺位中命丧黄泉,她会为我伤心吗?还是一如以往逗弄着金丝雀,心里骂着我「没用的东西」?
我从袖中摸出了芩檀的夜明珠,小小的珠子将我的手掌照亮,好像只有在回想起她的时候,我才会感受到自我母后那缺失的温暖。
「明日还需行五十里路,早生歇息吧。」我正挣扎于温暖又残酷的回忆中,不知秦慕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他解了外袍,蹲下身盖在我肩上,「入夜寒凉,既来了葵水,这些天你仔细着身子,若感了风寒,此处不似京城,给你收尸都麻烦。」
我有如醍醐灌顶,我说怎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原来是身上来了,难怪老想着些有的没的。
又转念一想,秦慕这厮怎的得知我的日子的?
我倒也没计较他的那句「给你收尸」,只是吹了个口哨,勾勾手指示意他坐下,而后举着夜明珠近距离地盯着他看,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
他白日被我咬破的嘴唇此刻依然肿着,在微弱的光下显得暧昧无比,我吞了吞口水,恶劣地附在他耳边略带缱绻道:「秦慕,你怎么还知道本宫的小日子啊?」
「公主莫忘了我曾在你府中讨生活?若不记着这日子,若不在你暴躁时敬而远之,哪能活到今日?」他假假地叹息了一声,搞得我好像宋恪那般喜怒无常。
我早已盯着他的薄唇看了半天,他所说的话也没听到多少,看他双唇张张合合,到最后终于闭上,似乎是说完了。而后头脑一热凑了过去,他被我突然的举动惊到,条件反射地想后退,却撞在了树干上。
只一瞬,他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秦公子啊,假如你心里没有鬼,何致于惊呼失措。
索性趁他分神的瞬间,忽的将他抵在树干上,我不由自主地舔了舔他唇上的伤口,而后细细地描绘着他薄唇的模样。
他不过惊慌刹那,在我的舌尖贴上他的唇的时候便反应了过来,倒没有推开我,只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陛下……陛下?!」有士兵起身夜巡,在微弱的珠光下恰好瞧见了秦慕正被我摁在树干上做些暧昧的事情。
我心里笑出了声,我行军向来男装打扮,黑夜深深,珠光微弱,他断然不可能从背影看出我就是宋婉如,大概认为我只是个普通的士兵。
秦慕风评被害。
我恶趣味地想翘开秦慕的齿关,却不承想他主动地微微张嘴,让我轻松地探了进去。可纵使不是第一次跟他接吻了,我也不晓得下一步该怎么做,只是胡乱与他纠缠着,他呼吸自如,可我险些喘不上气。
看秦慕被一个大男人压在树干上,发丝凌乱,任谁都不能不浮想联翩,震惊之余,那士兵开始忧惧自己的小命,忙侧过头去:「陛下,草民什么也没有看到。」
而后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我最后逃也似的放开了他,听得他笑道:「白落川,这么久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顺了顺气,瞪他一眼:「本宫急着干天下的大事,哪里有时间练习。」
他没有和我斗嘴,只是重新捡起方才掉到地上的玄黑色大袍,抖了抖尘土,重新盖回到我身上,温声道:「睡吧,再不睡就要天明了。」
我看他起身欲走,便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闻着大袍上好闻的气息,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依赖和愤懑。
「怎么了?」他没有抽出手,又重新蹲下身,回头看我。
风流的眼睛无尽的缱绻,好似期盼着我能说些什么。可我深知他眼神自带的欺骗性,看谁都风流,也知这份依赖的致命性,于是逼着自己松开了手,淡声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