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爱之欲其生(第2页)
乌林答的双眼瞪着头顶青天白云,不,现在的烈日骄阳都叫他觉得气血不断上涌,他的眼睛死死的仿
佛失去了所有的深神采,就像整个人都不再有声息,“踏”,耳边的脚步声清浅,伴随着冷冷落落的声音,有些书生意气:“乌林答将军,我提醒过你,要小心萧使,你怎如此粗心大意。”
那人从乌林答的手边捡起掉落的弓箭,轻轻握在掌中挽在臂弯,他的样子眉清目秀的乍一眼就好似一个有着大好前程与鸿鹄之志的少年儿郎,慕云鸿。
他的箭矢对准了雪山白茫,早已百米开外的银驹,眉头微微一蹙,手却丝毫未颤。
下一刻。
“噗嗤”箭矢飞掠了出去。
谁都不会注意到这支背后的冷箭,蓝衫不会,慕沉川不会,萧延庭更不会,可是谢非予,就在箭支带着几缕微不可闻的呼啸掠到他身后的时候——男人突然回过了头。
谢非予的眸中带着仿佛只有明日下才有的瑰丽灼光,墨色的长发因为寒风和马匹上的颠簸划过他的脸颊和唇角,这一眼直直扎在远处城楼上还保持着挽弓姿势的慕云鸿身上,就仿佛他料到了会有这样一支冷箭,料到了是谁要下此毒手,也同样的——他完全可以躲避开这支箭,然而,他没有动。
“嗤”的一下,箭支狠狠的扎入了谢非予绯红衣衫的肩头,就好像他明知会有何结果却故意——甚至明目张胆的要替慕沉川挡下这支冷箭!
在箭支直刺入肩头的那瞬,谢非予的瞳中只是微微一沉,似浩瀚星河了无边际,能令所有被他如此望着的人都一瞬失了所有神思——那样子就好像,他要将那“凶手”牢牢印刻在瞳中,印刻在脑中。
慕云鸿不由咽了下唾液,明明这么遥远的距离,你当是压根看不到那种神色的动荡,可是迫人的气势竟隔着千山万水也令慕云鸿在这刻手中一抖,有什么无形的氛围叫他有些喘不过气的目光对峙,仿佛在相触的那刻冲撞了什么花火,如云中电、雾中雷。
那个男人,真是桀骜不驯,狂妄自负,他从头至尾流泻的张扬不羁都仿佛在诠释和警告——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而慕沉川,就是谢非予,的因。
想要谢非予的命,很难,想要谢非予所护之人的命,难上加难。
尤其在他千方百计、机关算尽都为了你的时候。
谢非予收回目光,肩头的刺痛让他不由自主压紧了慕沉川也同时更加勒紧了缰绳,慕沉川是第一个发觉异样的人,因为温热的血渍顺着那艳红的衣裳,沾到了她的手中。
她似乎能看到那闪着银光的箭簇穿透了肩胛骨,从后至前。
她的心头就仿佛被针刺到般:“谢非予!”她的手指颤颤巍巍的就往上摸索去,脑中一半是殷红一半是白茫已经无法再去思考接下来的行为,她本就被吊在城门已久,今日百感交集有惊恐有畏惧,更是激烈的情绪几乎冲垮她虚弱且所剩无几的清醒。
所以这一喝过后,竟死死昏了过去。
蓝衫因为慕沉川的抽气声才看到,谢非予肩头渗透的血迹和箭矢的尾端,可他只是张了张口并没有落出任何话语,谢非予飞袖扬鞭,那些隐忍的痛楚下“驾”声也直冲上了云霄。
蓝衫只这一眼,他也忙是夹紧了马腹,紧跟其上。
任何短暂的停留都有千百种的危机,他很清楚如今慕沉川和谢非予是多么众矢之的,一旦乌林答回过神来若是派兵围追,可比现在的情况危机的多,如今——他们只有立马赶回芈鹿才是最安全的行为。
一行人在皑皑雪原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马蹄印子,飞奔疾驰,不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