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身首异处者(第2页)
否值得为了两个造反的乱臣贼子丢弃铮铮少年大好前途。”
三句话,句句鼓点捶打在心头。
谢非予肩头一颤,随手就将吕安邦那颗脑袋丢进了地上的尸山火堆中。
山林之间仿佛突然而来的静谧,火把落在地上“啪嗒啪嗒”将木头烧裂,星火随着风和空气蔓延漂浮,如同人心沉浮无定。
“哐当”不知道是谁手中的刀剑先掉落在了地上,膝盖一软就跪倒唉呼。
吾等归招。
吾等归招。
吕氏一族,兵败如山倒,区区半个时辰,整个前锋营已经归降于谢非予。
蓝衫踏过凌乱的前营阵地,尸体模糊、遍地狼藉:“王爷,此营清点九百四十六,如何处置。”死伤不少,山坳里都还弥漫着不散的哀嚎之声。
“让他们留下整修,明日自会有御卫军前来。”谢非予掸了掸长袍,似要将那些尘埃都扫落干净,他这才回过头,看了眼那腿脚还在发软的慕沉川,慕沉川这个时候才敢“咕咚”咽下一直卡在嗓子眼里的口水。
男人已经一步步朝她走来,慕沉川伸手撑了下一旁的碎石才站起身,他如肩披明月,身附星辰,每一寸每一缕都叫人觉得不可企及与回望,身后的星火和尸骸未曾是他的写照,他干干净净,孑然来去。
“回府。”这句话是对慕沉川说的,没有解释,也不需要阐述,他很早就讲的一清二楚,今晚他是来杀人的,慕沉川这小东西就该有心理准备,不过,谢非予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瞧了眼那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慕四小姐,她不多嘴多舌反而好像轻轻喘了口气,并没有因为目睹了什么不可告人或者修罗地狱的场景而感到惊恐畏惧——不,是没有对他谢非予的所作所为,感到惊恐畏惧。
相反,那小姑娘跳上来了一步,悄悄伸出手,偷偷摸摸的拽住了男人的长袍一角。
男人假装不知晓,她也没松开手。
蓝衫朝着其他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留下将这一团糟的营地修整,自己仰天吹了一声口哨。
慕沉川就很惊奇的发现,“得儿得儿”银鞍白马小香车从不知道哪里的拐角处溜达了出来,显然,那两匹马儿驯养已久如同能听人声号令。
蓝衫挥鞭就走。
慕沉川直到上了马车,才觉得和外头那些火光冲天,满地血腥的场景隔绝了,她如释重负掀开马车窗的帘子,夜风吹拂过耳畔,那些星火越来越远,渐渐就消匿在了夜色中。
她的脑中竟莫名窜出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样古怪的词,于是忍不住去看身边的谢非予,那佛爷早已掩去了所有的杀意和疲累,他泯着温茶好似方才不过是去赏花观月罢了。
那些险象环生、千钧一发都只是一场梦。
他有这个本事颠转乾坤,所以胸有成竹,势在必得。
乱臣贼子的阴谋诡计仿佛从未在这个男人面前得逞过,慕沉川心底里是甚少有着极度钦佩的,超越所有恐惧与心畏的感情。
马车疾驰在林间崎岖的小道,颠簸却不减慢路程,这一夜月已过了西弦,要不了多久天也会绽亮起来,然谢非予的神思有几分心不在焉,他拿捏在手中的茶水随着马车的晃荡颠出了几分,落在修长指尖上。
“吁——”外头的蓝衫突然勒紧了缰绳,白马嘶叫蹶起了马蹄,慕沉川猝不及防咕噜一下撞到了马车壁。
谢非予大步一跨就掀开了车帘:“路被堵了?”看起来他方才所思所想早有猜测。
“是。”蓝衫眉头蹙在了一起,脸上掩饰不住地有些错愕焦急,他们上山的路竟已被碎石堵了个水泄不通,这条路已经不能出山了。
“吕氏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灯。”谢非予低头沉吟,已经想的透彻,方才在大营中听到的火药之声就是吕安邦派人去炸了这条道路,如果吕安邦要死,那么谢非予也休想轻易出深山,“回头四里下山有一处峭壁,改走一线天。”谢非予当机立断,他要走回头路改道。
“王爷,一线天地势险要,吕氏兄弟怕早有安排,属下担心……”一线天是个形称,两山之中的峡谷要道,最宽处可容两辆马车并排而行,最窄处仅容一人一马疾驰。
“吕安邦的前锋营都闯了,岂会败给雕虫小技。”
谢非予拂袖扬袍,只觉此夜更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