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安(第1页)
阮笺云站在屋内,难得双眼放空,不知所措。
裴则毓摸摸鼻子,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我也不知他们没收拾偏殿。
无事,我睡软榻便是。
他捞起外侧的被褥,竟当真朝软榻走去。
那软榻不过供人平常坐靠罢了,裴则毓身高八尺,躺上去只怕还伸不开腿。
若真在上面睡上一宿,恐怕起床时,四肢都酸痛得不像自己的了。
阮笺云心软,哪能眼睁睁见他这样委屈自己,指尖当即扯住他衣袖,轻声道:殿下若不嫌弃,还是与我同床罢。
她果然拦了他。
裴则毓笑笑,转身柔声问她:当真同枕而眠,我怕扰你清梦。
阮笺云坚定地点了点头。
留宿宫中,本就是她叨扰了裴则毓的清静,又怎好意思叫人家将就自己。
再说,两人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裴则毓的睡品优良,不磨牙不打齁,连睡姿也端正,两人各占床榻两边,规规矩矩,不曾有任何逾越之举。
更何况……
阮笺云眼神闪了闪。
他们是三聘六礼,名正言顺的夫妻,睡在一张床上,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时辰不早了,依旧是阮笺云先去净房沐浴,裴则毓随后。
裴则毓候了不久,净室的门打开,飘出一团水汽朦胧的白雾,将整间屋子覆上一层馨香的潮意。
阮笺云从热腾腾的雾气中走出来时,乌发滴水,两颊生春,连眼波都被蒸得潋滟。
偏偏她眼神又是单纯的,没有一丝邪念的。
殿下,我好了。
裴则毓应了一声,克制自己将眼神从她滴水的发间离开。
他向来不用人伺候,很快便出来了。
出来时,见阮笺云乌发仍未干,正站在铜镜前绞着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