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第4页)
单单一个怨恨,怎能解阮贵妃心中恨意。
之后的事,他不说,她也能想象到。
然而听他用平静的语气将这些旧事铺陈时,胸腔里那颗鲜明跳动的心脏,泛着阵阵难言的钝痛。
久久等不到下文,忍不住低声问他:然后呢
裴则毓闭了闭眼,才道:不过是些旧事,不提也罢。
很晚了,睡吧。
这一句话说完,他当真不再言语。
床帐里重归静寂。
身侧忽然传来窸窣的声响,片刻后,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怔,随即感到那只比他小上许多的手,用两根指腹,轻轻揉抚着他手上凸起的骨节。
一下,又一下,似一根轻盈的羽毛飘落。
她没说什么,只是用不变的力道固执地抚着那一处,如一种无声的坚守。
裴则毓心下忽然柔软非常。
有无声冰川融化,顺着山峦蜿蜒而下,汇聚成春天的溪流。
溪水围城,将他的心门也泡得酸软。
许久过后,阮笺云轻抚的力道逐渐微弱,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直至静静搭在他的手背上,一动不动。
裴则毓微微偏头,眸色深沉,注视着她恬静柔软的睡颜。
良久,才终于阖上眼。
—
次日醒来,身侧被褥冰凉。
阮笺云翻了个身,正撞上进门来的青霭。
姑娘,您醒啦。
阮笺云撑起身,环顾一圈房内。
殿下呢
殿下那边有事,天不亮就起了,还嘱咐我们不要吵醒您。
阮笺云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额角。
自己一向认床,昨夜居然睡得这么沉……
竟然连裴则毓走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