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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朵夹竹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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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第4页)

只见裴则毓随手将信件扔回案上,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冰冷的笑:老狐狸。

这桩嫁女儿的买卖,阮玄着实算得精明。

时良闻得他嗤声,眉头一跳,知他此刻心情不佳,目光便不自觉落在桌角那副锦帕上。

方才主子出了房门,便用那帕子仔仔细细拭过右手,慢条斯理,一遍又一遍,似是要极力抹去什么脏东西一般。

至于所谓十万火急的要事——

更不过是不想与那位圆房的幌子罢了。

思及此,便开口道:主子,皇妃她……

触及到裴则毓沉沉的目光,浑身顿时一个激灵,当即改口道,阮氏!

属下打听过了,那阮氏自出生起便一直被寄养在洛老太傅膝下,三日前是第一次进京。

裴则毓闻言挑了挑眉。

原以为阮玄会随便认个义女来打发自己,没想到这老狐狸比他想象的有诚意,竟还真舍得把亲生骨肉送过来。

不过……

一时不自觉回想起方才在婚房见到的所谓的妻子。

那样沉静的性子,的确不像相府里养出来的。

这倒奇了。他勾勾唇角,指骨不紧不慢地叩着案几,当年洛老太傅因着女儿的死,和阮玄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两人一时形同水火,不共戴天。

怎么如今却松了口,愿意放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回到她父亲的身边了

属下不知,时良摇了摇头,据说是洛老太傅收到京城寄来的一封信后,就做出了这个决定。但安插在府里的眼线说,他屏退了所有人,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信件也是阅后即焚。

这么秘密

裴则毓懒笑一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似有些兴意阑珊。

他挥挥手,只简短地扔下一个字:查。

时良领命,识趣地退下,一并将房门小心掩上。

偌大的书房霎时只剩下一人。

裴则毓静静坐在原地,半边身子被烛火映得通明,另半边却隐在黑暗里,长睫微阖,神色无悲无喜,晦暗不明。

许久,才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抬首望向漆黑的夜空。

皎月孤悬,光华如水如银,流泻千里。

他久久立在窗前,背景颀长孤寂,宛若一尊静屹的雕塑。

此月依旧,斯人却早已身埋泉下,魂灭骨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