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七星(第2页)
那我就放心了。
辞别夏老先生,并且请他继续帮我追查一切和刹无道有关的事情,顺便我给了他司徒师父的电话号码,还当着他的面给司徒打了电话,说这阵子我大概遇上些麻烦事了,有些举手之劳例如搞破坏一类的事情,夏老先生一旦有消息就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麻烦你替我处理处理,然后给我回馈点消息。我这么做不是纯粹为了给刹无道捣乱,因为如今既然矛盾已经激化,他们的一举一动我自然要倍加关注,我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不敢丝毫大意。
我给彩姐打了电话报平安,至少目前还是平安的,我告诉她我可能晚一点回去,如果太晚了,就在外面住了,让她不用等我。虽然我尽量不要把那种负面情绪带给她,但是这番话听上去依旧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于是不忍多说,匆匆挂上电话,和胡宗仁在外面打电动游戏熬到深夜,眼看临近子时,就开始朝着一天门开去。
一天门位于重庆南岸区涂山的半山腰,虽然没有什么非常深刻的历史,但是因为涂氏和大禹王的关系,这片地方自来也被蒙上一层神话般的色彩。相传大禹的老婆涂氏,因为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后来甚至没了音讯,于是就终日矗立长江之中,最后变成了一块江中的顽石,也算得上是对大禹治水出了点力。后来江边的人们把涂氏所变成的那块大石头,命名为“呼归石”,意思是她天天在哪里呼唤丈夫的归来。但是久而久之,呼归石竟然被喊成了“乌龟石”,后来被政府以阻碍河道为由,无情炸毁。于是在重庆这片土地上,关于大禹和涂氏的传说,除了那数不清的禹王宫禹王庙以外,就只剩下那座其貌不扬的小山,涂山。
一天门的位置就在以往的呼归石和涂山之间,不知道这一切和我身上的事情有没有联系。到了一天门的时候,我和胡宗仁开始搜寻着那个旅社的位置,这一代,白天龙蛇混杂,夜晚却安静的要死,因为这一代大多都是地道的老居民,街坊邻居互相很多都认识,所以我和胡宗仁很容易就打听到旅社的位置,我们把车隔着马路停好,关灯熄火,远远望着街对面的旅社。那个写着特价房48元的灯箱已经被收进门面里了,门口坐着一个有点驼背,身穿深蓝色劳保棉衣,头戴雷锋式的狗皮帽子,双手扶着拐棍的一个老人。奇怪的是,当下的时间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这个老人这时候还在外面吹着凛厉山风都已经有些另类了,可怕的是,他的双眼从我们车停下开始,就一直望向我们车的方向。
我和胡宗仁在车上观察着,没过多久,那个老人把其中一只手移开拐杖,对我们的车招了招手,意思是别在车里了,赶紧下来吧。他的这个举动,让我感觉到了这个老人估计不是普通人,而且他知道我们要来。
我和胡宗仁下车朝着那老人走去,这次我们没有动打架的念头了,这个老头恐怕只需要一拳就会化作青烟驾鹤西去,而我们也实在不知道这个貌似高深的老人,会不会方寸间就把我和胡宗仁撂倒也说不定。走到老人跟前,他笑呵呵地说,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们很久了。
我望了胡宗仁一眼,然后跟老人说,老师父,付强让我们来这家旅社找人,是不是就是找你呀。他说是,小付是他儿子的一个熟人,以前常常来他们旅社开房间打牌。他儿子就是这家旅社的老板。我问老人,那他要我们来找你干什么呢?老人说,还能干什么,我山上的老房子闹鬼了,小付说他没时间来,就叫你们来帮我打打邪。
我和胡宗仁更加不解了,撇开这个老人先前异于其他老人的样子来说,单单是付强说要让我明白真相,来这里找这个老人,而结果竟然是要我们帮这个老人了却一桩鬼事,我把胡宗仁拉到一边,商量了几句,我们俩都觉得于公这个老人有麻烦我们理应出手帮忙,于私说不定付强就是给我们指了个方向,我们得解决这件鬼事后,剩下的事情也许才会明朗起来,所以我们还是决定出手帮忙。于是我问那个老人,他家在什么地方,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老人告诉我,他祖传三代都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而他自己也只有一个儿子,自己的老伴儿死的早,家里从他爷爷那个年代开始,就一直住在涂山背街的老房子里。本来儿子长大后成家,也自己开了个小旅社,日子还算过得比较滋润,但是却怎么都怀不上小孩。有一次他儿子跟付强聊天的时候说起这个事情,付强说大概是家里的摆设不对的关系,也和老房子和老坟有关,于是当天就去帮他去老头家里看了,说祖坟坐东朝西,本来背山面水是个好风水,但是由于遥望出去朝天门开始水就开始折弯,原本该成笔架山形状的“山”就缺了一半,变成了水,于是水向东流,这就对他们家不太好了。老人的儿子知道付强平日里虽然开掰掰车,但是是个懂玄术的人,所以对他说的话开始深信不疑。于是就拜托付强挑了个日子做法,虽然没有变化祖坟的朝向,但是却在祖坟正对的地方种了棵槐树,因为木虽不克水,但木和水却是相互排斥的,此举是为了把水挡住不流走,这样家丁就可以兴旺。
我打断老人的话,说这一切都是付强亲自给你们家做的吗?老人说是的。我又问他,那这些事情是什么时候做的?他说就是今年年初的时候,腊月间。我算了算,2009年的腊月,正好是公历的2月,而也就是在那个月,我开始被阴人纠缠。于是我暗暗试想,这八成就是最初付强给我设下的局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着手搭建七星大阵,也是那个时候开始,他的目标就是我。
我没有做声,让老人继续说。老人告诉我,当时改动了风水以后,没过多久儿媳妇确实是怀上了孩子,一家人都很高兴,儿子更是开心地说要把老人接到新房去一起住,因为山上的老房子面临拆迁,住也住不了几年时间了,但是老人说他不愿意去,他祖祖辈辈都在老房子里,舍不得离开。自己的低保金也够他一个人用了,坐在高处望山望水,也是神仙般的日子。但是就从上个礼拜开始,他家里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里老是窸窸窣窣的响,他起初以为是老鼠,但是老鼠也不可能大胆到钻进自己睡觉的枕头。直到有一晚他再度被这样的声音吵醒,醒来后伸手拉开了挂在自己床边的灯泡开关,却发现他的床正上方本来用来搭蚊帐的木架子上,有个白肤红唇,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人正背朝天面朝老头悬浮着,相貌凶狠狰狞,微微呲着牙,牙齿缝隙里还在滴血,老头发现它的时候很害怕,就低声叫唤了一声,然后那个红衣女鬼就朝着老头扑了下来。
老人说,他今年都70多岁了,被这一来吓得不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翻身一滚就滚下了床,摔在地上,想要起来却怎么都动不了了,吓得腿软。然后他一边挣扎着,一边俩眼死死看着被女鬼扑上去的床,由于角度的关系,老头躺在地上,是看不到床面的,但是他却看到一头乌黑黝长的头发从床上冒了起来,然后出现了女鬼那张脸蛋,它像一只蜘蛛一样,慢慢从床上爬下来,然后爬在老头身上。老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可怕的鬼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老头说本来他以为自己快要就这样死掉了,但是那个女鬼却压在他身上,冰凉尖锐的十指不断在他的脸上挠抓,嘴巴也开始在他脸上啃咬,一阵疼痛后,老头就晕了过去。
我和胡宗仁在寒风中听老人描绘着当时的情节,大概都不由自主的把自己联想成了当事人,于是我俩的动作都是双手交叉横抱着自己的膀子。身上微微发抖。
“你在害怕吗?”胡宗仁问我。
“不是,我冷我嘴硬道。
老人接着说,等到他醒过来,已经是天亮了,他确信自己是撞鬼而不是在做噩梦,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到自己大概头已经被鬼吃了大半了,但是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脸的时候发现完全没有伤痕,只是耳根子淤青,嘴唇也不同程度的裂开了。当时他就收拾了东西下山,来到儿子的旅社,说什么都不肯回家去,儿子不相信自己老家会有鬼,但是又不能把老爹就这么赶回家去,于是这一个多礼拜以来,这个老头就一直住在儿子的旅社里。
老人说,后来儿子也被老人要求找过付强,付强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自己最近这阵子忙,没空过来,要老人先在儿子的旅社住着,等过阵子再来帮忙驱鬼。
忙?他是挺忙的,在忙着对付我呢。
老人告诉我,直到今天中午,儿子才接到付强的电话,说让两个晚辈来帮忙处理处理,这一来,老人才从接到电话开始,一直等我们等到现在。
总算是我对老人的身份打消了疑虑,算算时间,他们是中午接到付强的电话,这个电话大概就是付强用付韵妮的电话打给我之后,他认定我和胡宗仁会插手这件事,于是有恃无恐地告诉了老人和他的儿子。这个人,实在是精明,幸好他只是个掰掰车司机,要是让这样的混蛋当了一方大官,不知道多少无辜的百姓要遭殃。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12点半。因为阴阳颠倒的关系,夜晚在鬼的世界里却是白天,虽然也有不少夜猫子鬼喜欢在白天出没,晚上的确是比白天要更难对付一点。不过我和胡宗仁都知道,这件事情拖不得,早点有眉目大家起码能回去睡个安稳觉。于是我们请老人上车说现在带我们去你那儿吧,今晚争取帮你把这事给办好。老人说,不用开车了,沿着那里的梯子上去,不到二里路就到了。
于是我们只能把车听到旅社门口的坝子上,然后跟着老人一步一步上山。小路上没灯,我很担心老人会跌倒,幸好我有诺基亚5800,那耀眼的手电筒灯光让山路不再崎岖。很快到了老人家,老人把钥匙递给我们,说进屋左转就可以开灯,这种开门撞鬼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所以我把钥匙丢给了胡宗仁,我就用罗盘在房子周围打着。
这个老人没有撒谎,这里的灵异反应估计是我这些年来遇到最强的,罗盘的指针因为旋转过速,都发出“咔咔咔”的声音了,可想而知这里的那只女鬼该是有多强大的怨气。加上老人之前告诉过我们,那个女人穿的是红色衣服,这更加让人心里没底。在我们中国,大家都认为死人戴红是绝对的凶兆,脸白唇红的本来就是一类狠角色了,若是加上红衣服,谁都没办法打包票能制的住。甚至包括付强,因为我一直觉得老人家里闹鬼,是他做的手脚。
胡宗仁在院子里等着,我绕到屋后,找到了那棵槐树,还有边上的他们家的祖坟。我虽然不懂风水,也看不懂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奥妙,但我先入为主地想到付强的身份和为人,这棵树八成也是他故意这么种下来的。
屋子的四周反应都非常剧烈,我实在分不出来到底该从哪里下手。于是打算绕回院子里跟胡宗仁商量商量,却在转过屋子的一角的时候,面前直挺挺的站着个穿红衣服,对我怒目以对的女人。
那模样,在炽白的手机灯光下,有点半透却偏偏让我看了个清楚,显得更加可怕。